【常青】青春不知惜·上

民国AU

让青青占个便宜

 

《青春不知惜》

 

常剑雄/时樾(时俊青)

 

“混帐东西!”

“放你娘的屁!你懂个什么!”

常爱国嘴上毫不留情的骂着手里的藤条不停,次次都下了全力,常剑雄跪在祠堂之上,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咬着牙不吭声,直挺的后背已经被打出了条条血痕。

“你马上去把名字给我划了!不然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我不去!你也是当兵的出身!怎么现在就成缩头乌龟了!”听到父亲要自己临阵脱逃常剑雄才急急忙忙开了口,刚想站起来就被一鞭给抽了回去,二指宽的血痕就这么直白的落在了脸颊上。

“老子是乌龟,你就是王八羔子!”常爱国不管不顾的把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进去,他当年就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如今怎么舍得让这三代独苗也去送死?

“哟,这么热闹呢?”一个清朗的男声由远及近,“教训小孩呢?我还没见过,让我见识见识?”

“哼!”常爱国见有人来了不好再发作,丢下藤条坐回了椅子上,旁观了半个时辰的管家立刻奉上凉茶。

“……小叔。”

“哎,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小常也学会宗族伦常了?”听见常剑雄不情不愿的声音,那人意外地停住了脚步,本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却又被常剑雄躲开了,他也不恼,冰凉凉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就着血痕摁了下去,激得常家两父子都嘶了一声。

“俊青少爷,您喝茶。”管家赶紧捧了茶过来,叫做时俊青的年轻人笑眯眯的接了,挑了张椅子坐下,喝了两口才想起家主还坐着,“大哥,气什么呢?孩子叛逆,多半是在外头听了什么旁人的胡话,打过就算了。”

“我才不是叛逆!”常剑雄反驳道,“你个败家子,懂什么?!”

“噢……”时俊青慢悠悠的吹开茶碗里的浮沫,“那你这个空有蛮力的武夫又懂什么呢?”

“你!”常剑雄被他激地面红耳赤,卷着袖子就想站起来,还没接近时俊青脚边就炸开了个茶杯。

“没大没小!”始作俑者常爱国剐了自家儿子一眼,“跪下!跟你小叔道歉!”

“没事,小孩子么,童言无忌。”时樾大度地挥挥手,常爱国还想推说几句,外头就有人急匆匆的进来通报码头撞船了要老板的去调度。

“大哥且去忙吧,小常这我来就好。”他走到常爱国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招呼着管家叫车准备出发。

常爱国看了儿子一眼,似乎想叮嘱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开口,跟着管家一起出门去了。

时俊青目送着几人离去,走到还跪在祠堂前的常剑雄身边,踢了踢他的小腿,“别装了,起来吧。”

回应他的是常剑雄的沉默,时俊青也没有劝他,放下茶杯就走了出去,常剑雄突然俯下身在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拜了三拜,站起来时却发现父亲撕碎丢在桌上的一包纸屑不见了。

“时俊青!”他想起刚才时俊青的一番动作,赶紧追了出去。只是那人似乎猜到他一定会追出来,正坐在回廊边上喂金鱼。

“把东西还我!”常剑雄伸手找他要,时俊青抬起头看了一眼他青春勃发的面容,问到:“你想去当兵?不怕死吗?”

“怕什么!大丈夫自当以血肉之躯报国!虽死犹荣!”常剑雄大手一挥,仿佛眼前就是厮杀的战场,时樾却发出了一声轻笑,将他一腔热血卡在了喉头。

“小孩子。”时俊青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一把鱼食都撒进了池子里,赤红的鲤鱼立刻蜂拥而至互相争抢,他站起来面对常剑雄,毫不留情的呵斥:“幼稚!你以为打仗像混混打架,只凭一腔英勇就可以打赢吗?!”

“战术、装备、指挥、天气、情报,你什么都不懂,上了战场就是去送死!”他将常剑雄想要的那包纸屑丢给他,常剑雄没有接到,砸在胸口散开了,撒在地上和落花混在一起。

“……你又知道什么?!”时俊青突如其来的怒气让常剑雄有些莫名奇妙,他只觉得这从天而降的便宜小叔其实和他面上的潇洒恣意完全不同。时俊青说的那些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可还是忍不住要替自己辩驳:“那我可以学!我从底层做起!”

“你能有多少条命学?”时俊青瞥了他一眼。

“我……”唇红齿白桃花眼的青年往时在他看来是恶形恶状,经过刚才的训斥,常剑雄忽然觉得时俊青只消看他一眼都能让自己心悸,忍不住捉住他纤细的手腕,急匆匆的说:“小叔,你教我吧!你一定会!”

“嘁,我这个败家子就会吃喝piaodu抽。”时俊青抽回自己的手,心里还不忘讨回刚才的债,“我还约了人,你要是不想跪就回房间睡觉,别跟着大人瞎混。”

时俊青说完就要走,常剑雄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非要跟着他,时俊青被他缠得烦了,只好带着他出门。两人上了车,司机熟悉的向某个地方开去。

“到了,有熟悉的相好么,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时俊青站在花团锦簇的小院门前,拍了拍面红耳赤的常剑雄,“小叔请你,随便点。”

常剑雄没想到时俊青真的是带他来piao的,心里还念着非礼勿视就被几个衣衫轻薄的姑娘推进了浴池,纤纤柔荑上下其手,常剑雄只记得躲,完全忘记了要去跟着时俊青。

后来他又跟着时俊青出了几次门,可不是戏院就是歌舞厅,他都没来及的跟着时俊青走多久,就被人拉开了,再见他时这人已经一脸餍足的坐在车里小憩了。

 

常爱国治家严谨,原先不让常剑雄去这些地方,最近似乎是觉得去做个纨绔好过上了战场做个死尸,甚至还在时俊青的怂恿下开始给他张罗婚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常剑雄好不容易从他爹给他约见的相亲饭桌前跑出来,在家门前堵住了衣着光鲜的时俊青。

“成家立业不是挺好的么,你是觉得大哥给你安排的姑娘不好?”时俊青笑吟吟的打趣,“没想到你的眼光挺高嘛。”

“我不要成家立业,我想去打仗。”常剑雄打断了时俊青的话,“你是不是在瞒着我做什么事情?”

“臭小子,乖乖听你爹的话,找个姑娘回来三年抱两,开枝散叶。”他靠在门边,掏出打火机和烟卷点了起来,“至于大人做的事情,你不要多问了。”

“你和我一样大,别摆什么长辈的样子了,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我爷爷老当益壮生的什么小儿子。”常剑雄虽然木讷却不是真傻,他知道父亲与时俊青一直对某件事情讳莫若深,那甚至可能就是时俊青来到他们家的目的,“你别逼我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

“那你想怎么样呢?”时俊青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了一般,夹着烟的右手拍了拍常剑雄的脸,手指沿着脸颊向下滑,冰凉的触感让常剑雄有些恍惚,可那柔软的手忽然在他的脖颈处收紧,死死的掐住了。

“威胁我?”那张深闺梦中人的皮囊被剥开,时俊青表情肃杀,常剑雄甚至觉得自己若是答错一个字,下一秒就会命丧当场。

“我……我可以……帮你……”他从喉头挤出几个字,稀薄的空气让他眼冒金星,双手开始无意识的抽搐。

“嘁,你能做什么?”时俊青松开了掐着他的手,将人甩在墙壁上,又给自己重新点了一根烟,对着虚空吐出几个烟圈,“春天这么美好,为什么要闯进寒冬送死?”

常剑雄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时俊青,也是最后一次。他觉得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似乎经历了超出常人几十年的人生,他甚至能看见时俊青肩上厚重的担子,也不知道那单薄的肩膀是如何承担起来的。

他想,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替他扛一扛那四万万人的希望。

 

“哗啦——”突兀的水声在幽暗的深夜中响起,常剑雄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水,靠在墙壁上喘息。他的右手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鲜血从绷带中渗出,正沿着指根向下滑落。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想起父亲想起时俊青,今天在餐厅中与死神擦肩而过时,他耳朵里忽然响起了时樾当年骂他的那句小混帐,原本已经恍惚的精神又清醒了过来,抱着受伤的手臂躲藏到了这里。

七年的时间,他在一次次死里逃生中明白了时俊青的话,战争的残酷远远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冲淡的。他见证过生还的胜利,但更多的是死亡与失败,曾经并肩的战友们许多已经面容模糊,常剑雄甚至都想不起来,最近一个牺牲的人长得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他已经麻木了。

常剑雄蜷缩在墙角,身体的温度在逐渐流失,他深刻的知道这种冷感是生命在消逝的信号,用力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扯过盖车的毡布裹住自己,颈上的一条项链因为动作滑了出来,金玉碰撞的声音依然清脆如初。

这是七年前他从时俊青的房间偷出来的一只刀片,在日积月累的使用中刀刃已经卷曲,他把刀片和自己小时候带着的玉葫芦挂在一起,当成了一个小小的信仰。

这七年里,常剑雄去了许多地方,可从没有回过家,他也不敢打听家里的消息。不是怕自己退缩,而是怕父亲与时俊青也离开了那虚伪的和平重新回到战场,那他该如何骗自己等到春暖花开再一家团圆。

常剑雄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恢复体力,在黑甜的梦乡里,他仿佛又回到了生活的小镇,父亲严厉却对他疼爱有加,时俊青还是那样笑吟吟的抱着手看他被父亲在祠堂内外追打,一切都和当初那样。

 

千里之外的某座公馆,灯火通明的舞池里俊美的青年比最近大热的电影明星还要惹眼,各色裙摆在他手中如同盛开的鲜花,原先羞涩矜持的女士们纷纷找机会凑到他身边,只为和他跳上一支舞。

“时樾,你可太受欢迎了!”舞会的主人是位优雅的夫人,有些委屈的靠在时樾肩头,“我要吃醋了怎么办?”

“安姐你这么甜,我可舍不得醋。”时樾替她撩起鬓边碎发,右手一送,被称为安姐的女人轻笑着转了出去,脚步移动又回到了时樾怀中,两人随着音乐轻晃,俊男美女的组合早就吸引了各种目光,再加上这样暧昧的互动,更是迅速成为了上流社会的谈资,各个交互着眼神谈论着粉红故事。

最后一首舞曲落幕,安姐带着时樾一起谢幕,此时安姐又撒娇说累,时樾二话不说将人横抱起来,在一片嘘声中抱着她上了楼。

直到门锁落上,时樾脸上的表情才松懈下来,揉了揉肩膀,“安姐,下回我们演到谢幕就好了吧?”

“疏于锻炼。”安宁瞥了时樾一眼,走到窗边拉开一丝帘子,公馆周围的探子依然没有散去,她拉开了灯,拉着时樾过来,故意站在窗边抱住他的肩膀。

“明天新闻肯定要上头条,你这小白脸的身份可是要坐实了~”

“唉,最近忙着破解密码本,我这张脸都憔悴了,上镜肯定不好看。”他做作的叹气声让安宁又气又好笑,推了他一把,两人跌撞着压在窗帘之上,时樾叹了口气,“以后再执行任务可就得遮脸了。”

“阿青,值得吗?”安宁靠在他肩上,如同一只飞累的鸟。时樾愣了一下,轻轻拍着安宁的后背,“安姐,你又忘了,我是时樾,不是时俊青。”

“时俊青已经死了。”他强调了一句,安宁没有回答,两个人这么静静的站了一会,还是时樾想起了底下还有人在看戏,伸手拉灭了屋里的电灯。

“换衣服开工吧。”安宁也调整好了情绪,主动松开时樾,从窗台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行李箱到里屋换装去了。

时樾靠在窗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恢复过来,快速拿出自己的衣服换上。

 

TBC.

 

小常当年偷了青青的对接信物去接头从此走上地下dang的道路

青青不希望小常跟自己一样,但是小常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常爹跟青青的上级是以前的战友,来发助攻的

 

2018-04-22常樾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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