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蓝】风味·08
继续填坑
本章菜单：白胡椒猪肚汤
《风味》
原著：《全职高手》
CP：叶修x蓝河（许博远）
*角色属于蝴蝶蓝，ooc属于我
08.
时间回到七八年前的一个冬天。
叶修刚下课回到办公室，同事就说有位许先生在等他，叶修以为是许博远，还笑嘻嘻地随口说了一句这么客气做什么，等他进了旁边的小会议室，才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会议室里有位衣服笔挺腰杆笔直的中年人背对着门坐着，听到门锁的声音，立刻扭过头来看他。
凌冽的眉毛和过分刚硬的面部线条让他看起来不怒自威，即使十分陌生，但叶修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他和许博远有着极为相似的眼睛。
“许伯伯？”叶修走近会议室，礼貌的伸出手。许父站起来，将手阖了上去，“叶先生。”
他不叫叶修的名字，也不称呼他为小叶，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称呼他为叶先生。
叶修顿时就直起了腰，表情严肃，心底却在发虚。
许博远的父亲什么都知道了，他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刀斩乱麻，叶修不知道，他像是被临时推上舞台的蹩脚演员，空有一腔热血，却连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摆。
许父松开手，建议他们出去坐坐，叶修只能喏喏地点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出校门时还遇见了当时还是副教授的魏琛，叶修借着错车的片刻，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期末考试已过，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顾客寥寥，叶修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许父点了杯清水，叶修跟着也点了一杯。
“叶先生，冒昧来访，希望您不要介意。”许父先开了口，语气客气又生疏。“我此行目的，想必您应该也能猜到了。”
“嗯……”叶修点点头，他知道，但不知道许父要怎么做。
许父喝了一口水，没有责怪叶修“拐走”他的独子，也没有苛责他们之间的离经叛道，而是说起了自己这些年因为工作而疏远了孩子的遗憾。
“我是当兵的，又有科研任务，每年回家的时间寥寥可数，和小远的关系也不亲密。”
“他从小在亲戚家里长大，初中以后我就让家人送他去寄宿学校。小远很独立，也很让人放心，我每次和他通话，他总说自己一切都好。听到他这样说，我既欣慰又心疼。”
“许伯伯，以后我会照顾好小远的！”叶修抓紧机会剖白，对面的许父只是抬抬手，示意叶修先停一停。
“小远上高中之后，我的科研任务也告了一段落，有了空闲的时间，就想弥补他缺失的家庭情感，我看了很多书，也和很多心理学、教育学的同仁聊过，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永远也弥补不了了。”
“我很后悔。”许父叹了口气，面容灰白，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这种缺陷势必会像癌症病毒一样伴随着他的一生。”
叶修却越听越皱眉，眼前的人是许博远的父亲，他应该尊敬并且获得他的认可，可现在这个人却用一种怜悯的、看待病人的态度，高高在上的审视自己的儿子，然而造成这样局面的人，明明就是他。
“许伯伯，冒昧地说，这并不是小远的错，我也不觉得这是一种缺陷。”叶修冷着脸说。
“对，但您想过，小远对您的情感，或许只是一种移情作用吗？”许父开始抛出第一刀，“一种模糊的，对于家族认同、家人感情的移情。”
“爱人相处久了，总是要成为亲人的。”叶修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并不介意，很多时候家人反而比爱人要长久得多。
“是啊。”许父认可地点点头，又说，“可小远如今才17岁，他未来的人生还有这么长，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他今后的一生，这个责任，您又是否负得起？”
什么道德伦理，什么家族阻碍，什么性格缺陷，其实都是烟雾弹，这些还是许父真正想说的。
“叶先生，我并非倚老卖老，只是想以过来人同你说一说我自己的例子。”
“我当年是因为邻居的兄长穿着一身军装十分英武，才投身军旅，我与小远母亲的结合，源于一场偶然的学校舞会。”
“我不否认那一瞬间的热情让我心潮澎湃，而后却是持续了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寂寞，我后悔过，可我肩上的责任告诉我，我要继续下去。”
“小远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血脉，即使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我可以肯定，他与我是一样的人。”
“作为父亲，我希望他的每一个决定如今都发自内心，未来也不必觉得后悔。”
“我希望你不要影响他。”许父的一番话就像是沾满了水的麻绳，一圈圈的缠绕在叶修的脖子上，沉沉地压着他的肩膀。
许父什么时候走的叶修已经想不起来了，他脑子很乱，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里面交织拉扯，一股隐藏了很久的力量正准备冲出来。
这些事情许博远是不知道的，他在两人租住的公寓里跟着电视上的美食节目学做菜，一道他偷偷练习了很多次的猪肚汤。
今天不仅要让叶修尝尝他多日训练的结果，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想告诉叶修。
猪肚是托相熟的老板特意给他留的，拿回来之后清水反复洗净，再抹上食盐反复揉搓除去污秽和油脂。冲净油脂之后切成拇指粗细的短条，加入生油、食盐、料酒腌制。
许博远按照节目里的步骤，烧上一小锅水，将腌制好的猪肚条汆水去净血污，快速反复汆水两次之后的猪肚条已经呈现浅白色的半生熟状态。高压锅加水加少量生油和桂皮、生姜等大料组成的香料包，倒入猪肚条大火快煮，最后将闷软的猪肚倒入汤锅，利用熬煮的汤汁打底调味，等新的汤水再沸腾之后，许博远才扭动手磨器，在汤面撒上一层白胡椒粉。
气温骤降加上叶修熬了几个大夜剪片子，调养了一段时间的肠胃又开始不舒服，许博远特意学了这么一道暖胃的胡椒汤，在正式端上餐桌之前，他已经练习了十几次。
“叶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许博远满心欢喜的给叶修发语音消息，过了一会收到叶修的回复，说马上就回来，他赶紧收拾好手机，快速的做了番茄炒蛋和肉片炒莴苣，把午饭准备好之后，又跑回去确认自己的申请书全部填好了。
许博远对于父亲的到来一无所知，叶修当然也不会告诉他，此时的许博远依然怀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叶修没多久就到家了，放了背包和外套，洗了手帮许博远把碗筷拿了出来。许博远给他盛了碗汤，小心翼翼又期待地询问叶修汤的味道是不是合口。叶修心里有事，山珍海味进到嘴里都食如嚼蜡，快速地端起碗把汤喝完，发出呜呜两声，算是囫囵的回答了。
许博远高兴地笑了笑，又跑去给叶修盛了碗汤，趁着叶修喝汤的间隙，跑进自己房间把藏了有一段时间的申请书竖起来给叶修看。
“叶老师，我报了你们系的校招，以后你要叫我师弟啦！”他笑弯了眼睛，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叶修脸上表情的停滞。
“你一个学画画的，考导演系做什么？”叶修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捏紧了，手心的刺痛帮助他维持着平静。
“以后可以帮你呀，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老师说啦，我有绘画基础，以后画分镜很有帮助的！”许博远有些委屈的咂咂嘴，他是没有叶修有天赋，现在距离校考也不到一年了，但是他可以努力赶上的。
“……你不是说想考美院，去学建筑设计么？”他的声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叶修已经不敢看许博远了， 他觉得自己脑海里的声音正在逐渐扩大，一遍遍的提醒着他许父曾经做过的假设。
许博远还太小了，他对于道路的选择很大程度受到身边人的影响……
缺失家庭陪伴，尤其是父母陪伴的孩子更容易产生崇拜心理……
“可是我想帮你啊……”而且你说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如果走和你一样的路，会不会我们之间的距离能够更近一点？
“我不需要你帮！”叶修几乎是低吼着说出这句话的，许博远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了几步。
“……小远，你还小，这些事情你和你爸……你家里人商量过了吗？”叶修虽然对许博远家中的关系了解不多，但他知道他从六岁就开始学画画，如今却要因为他，绕到另一条路上。
“这是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他们商量？”说起家人，许博远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我的事情一直都是我自己决定的。”
“小远……”叶修深呼吸，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想要以一种清醒的状态和他沟通，“这是一件大事，你的家人可以给你参考的意见。”
叶修向来自我，但他无法用自己的人生模式去套用在许博远身上，他赌不起。
在此之前，叶修无比笃定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坚不摧，只要他与许博远不放弃，他们就能走到最后。但他忘记了，许博远太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他不能自私的仅凭一己之欲，绑住这只雏鸟。
许博远的这张申请书仿佛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紧了许父缠绕在他脖子上的湿麻绳，巨大的愧疚让叶修几乎要窒息了。
“好吧，我来征求你的意见了。你不就是我的……家人吗？”许博远想了想，红着脸换了个形容。
“叶修，我想和你更近一些。”这是许博远第一次叫叶修的名字，带着无比的期待。
叶修放下碗，用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语气严肃而认真，“我不同意。”
TBC.
棒打鸳鸯这个锅,就给许爹背吧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