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君难为·09

y时隔两个月(?)的捅肾章,hin怕被和谐了


《君难为》


CP:刺客列传|啟昆帝X裘振


09.

即使钧天国力已不如当年强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天璇那些乌合之众还是绰绰有余,加之有啟昆帝御驾亲征,钧天军队势如破竹,不出两月便从钧天边境之间打到了陵水河畔,与天璇都城一岸之隔。

钧天士兵人人欣喜,说是今年可以在温暖的天璇都城里过年了。


是夜,位于营地中心的暖帐里不时传来几声又急又短的喘息声,附近守卫的亲兵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啟昆帝说自己出来打仗就是个普通兵士,士兵怎么生活他便如何。虽说王帐内未烧暖炭,临时铺设的矮床上倒是一片火热。一对十指相扣的手伸出厚厚的毛裘,上面的宽厚而修长,底下的略微粗糙一些,虎口上有些粗糙的茧子,应是个常年练武的人。

上下几个急冲后交叠的身体猛地绷紧,随后便传出两声一长一短的喘息声。啟昆帝侧过身不顾身上黏腻的水渍,将身下的青年转过身,紧紧的搂在怀里,任自己的胸口贴着他布满伤痕的背部。

裘振挣扎了一下,抓着啟昆帝露出外面的手放回毛裘之中,贴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出门在外,先生不可纵欲啊~”男人的下巴靠在裘振赤裸的肩上,恶意的调笑发出阵阵颤动,裘振又羞又怒,抓着他的手甩开也不是,放着也不是。

“……出门在外,陛下还请多保重身体。”裘振用啟昆帝的话来堵他,虽然天璇较之钧天温暖,但万一冻伤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人没了近侍怎么就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明日你就能回家了,高兴吗?”啟昆帝手脚并用把人夹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暖气包裹着裘振。下午驻扎时他就已经和众将领们商量好了破城之计,只待明日天亮,胜负就将见分晓。

裘振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仿佛是睡着了一般。啟昆帝也不逼他,说就说,不说也没什么,攻打天璇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退无可退。

“……在营地前面有个渡口,叫望夫渡,因为从前天璇军队北上都是从那个渡口出发的。旁边有个村子,是那些士兵的妻儿们送行后不愿离去后就地聚集起来的。小时候,我常常同阿兄到那里给她们送些米面。”

“那里的女人和孩子们每天都聚集在渡口旁,等着他们出征的丈夫、兄弟、父亲、儿子回来,日复一日。”

“后来,我的母亲也住到了那里,然后是我的大嫂,我的侄儿们……”

裘振的声音很轻,像是梦呓,也不知道这些故事,是说给啟昆帝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父亲说他从不愿意打仗,没有人愿意去杀害另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可是最后,他成了天璇战功最大的将军……”

“每一次出发前,父亲都让我抄录下每一位战士的姓名籍贯,只是不论胜负,最后总有些人回不来……”

“所以陵光让我去做他的侍卫时,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不想杀人。”

啟昆帝把人转到自己面前,裘振埋着脑袋不愿意看他,他就任这人把脸上的泪滴在自己的胸口。明明是温热的液体,落下时却像是烧红的铁水,在啟昆帝的心上烙下一个个的印子。

“……我保证,此战之后,钧天绝不再主动出兵。”

“孤不能保证天下再无兵戈之乱,但能保证,不再让你看见孤杀人。”

他叹了口气,郑重的在他耳边许诺。怀里的人似乎没想到啟昆帝会给这样的回答,愣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的将自己的手臂环上他的颈间。

“真的?”

“一言九鼎。”

裘振眨了眨眼睛,发现啟昆帝还是那样认真地看着自己,忽而就笑了出来,笑到眼角都泛起了泪光。

“怎么还哭鼻子了?”啟昆帝笑他感性,用拇指替他抹去了汨汨水花。

若是可以,谁又愿意打仗?

啟昆帝将他拉回自己怀中抱着,同他讲自己小时候在书中读过的大同世界,读过的桃花源,读过的海清河晏。裘振安静的靠着他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日出前的陵水被一层浓重的冬雾笼罩着,一道黑色的劲瘦身影从王帐中闪出,有被冻醒的士兵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随后又抱着他的长枪睡了过去,待会可就要打仗了,要养精蓄锐。

裘振施展万里浮萍轻功几个起落便将自己的身影隐入陵水河畔的野林之中,他顺利的在一棵枯松上寻到一只冻得瑟瑟发抖的鸽子,从腰间的锦带夹缝中取出一张薄纸,卷入鸽子腿上的小竹筒中。在放飞鸽子前,他在林间数次翻腾,故意踩着鸟窝而过,惊起一群群飞鸟。

而在同一个时刻,王帐中的另一个人站在书案前,用自己的腰刀削着一支小小的眉黛,墨色的粉末如雪花一般飘落在纸面上,很快就盖了一层,显露出一句阴刻的字。

许是前一位在这里写字的人太过谨慎,虽然锐利的发簪刻字可以不留笔墨,但下面垫着的纸必然也会留下痕迹。

啟昆帝削了好一会儿,低头描了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他俯下身一口气吹去了浮在表面的墨粉,纸张又恢复成最初的白色,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张纸之前写了什么,只有他和裘振知道。

“如旧,天璇可安。”


裘振带着一身寒气回来时,看到啟昆帝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侧背对着大门的睡姿,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他放下手中佩剑,悄悄地替啟昆帝将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些,才出去打水准备洗漱。

沉睡中的啟昆帝在昏暗的帐子里睁开眼睛,厚重的毛裘依然温暖,可他的心却像是被浸入了万年寒冰之中。


正午时分,钧天二十万银甲精兵集结完毕,裘振替啟昆帝系好臂甲上的最后一个绳扣,将一旁架子上的胸甲取下来,正要给啟昆帝穿上时,手却被他握住了。

“陛下?”裘振原先平静无波的心忽然泛起千尺波浪,抬起眼看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近二载的男人。

“……等打下天璇,你就可以回家了。”

“……裘振早就无家可归了,是陛下收留了裘振。”他垂下头,匍匐在他脚边。

啟昆帝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自己走到镜子前穿起了那身金色的战甲。

“等此战结束,裘卿同孤去王都西市看净琉璃戏吧,去年春天都没去成呢。”不知他为什么又想起了一年前在海棠园里的戏言,裘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不愿意?”啟昆帝凉凉一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臣愿意。”裘振低下头,紧咬牙关。

“真心的?”啟昆帝走过来,蹲在裘振面前,他的甲胄还没有穿好,露出胸口好大一片空档。

“父亲从未教过我骗人。”青年终于肯抬头看他,一双墨色眸子里倒映着男人英武的样子。

“那便说好了。”啟昆帝把他扶起来,让裘振给自己穿甲,不一会儿就有士兵来报告,说队伍已经集结完毕。

“走吧,该做个了结了。”啟昆帝拍拍裘振的手,示意他把自己的头盔也带上,便率先撩开了帘子,走出王帐。

裘振站在原地好一会,右手紧紧攒着腰间短剑,指甲扎进皮肉中,有殷红染透了整个檀木剑柄。

“是该了结了。”裘振咬了咬下唇,抱着那金龙头盔就往外走。


钧天驻军在陵水河畔临时搭了个誓师台,裘振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啟昆帝就站在最前面,正朝他笑。他一步步迈步向前,越往前走,心中的信念越发清明。

“……等裘卿许久了。”啟昆帝垂眼去看那个站在离他一级台阶下的青年,这人好像和最初在北疆猎场遇见时并无区别,仍是一身黑衣短打,只是如今手里捧着他的金冠。

“愿陛下,武运昌隆。”裘振恭敬地高举金冠,啟昆帝双手接过,正要往头上戴时,没有人注意到,从裘振腰间有一道银光闪过,随后一把短剑就这么从啟昆帝的战甲侧面没入,金盔掉落在地上,沾着鲜血滚入泥水之中。

“对不起!”裘振想把手从剑柄上拿下来,却被啟昆帝摁住了,他的右手上也沾了血,和裘振原先的那些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更痛一些。

“你……你还是……做了……”啟昆帝顿时面如金纸,唇边渐渐有血沫流出,可还是不舍得放开紧扣的手。

“……我是天璇子民……更是国主的死士……”裘振紧紧闭着眼睛,被喷溅出来的血沫染红的脸缓缓淌出两行水痕。

“裘卿真是记仇……我那时在花园里……划了你一道……如今……你真的……咳咳……还了我一刀……”因为流血过多,啟昆帝已经站不稳了,踉跄着扑向裘振,裘振的手来不及收回,竟推着短剑又往他的身体里推进去了一些。这次他明显的能感受到,从锐利剑尖上传来了,刺穿肉体的触感。

“……看来……咳咳……明天的……春天……是……看不成……戏了……”啟昆帝不知哪来的力气,侧过脸重重的咬了一口裘振的侧颈,然后将他用力推了出去。

“护驾!护驾!!!”

“陛下!”

“传军医!!!”

这时台边的人才回过神来,慌乱的叫着护驾和杀人,裘振很快就被包围了,仅靠着手中短剑与长枪大刀对峙。

“……放他走……”啟昆帝靠着老太尉才没有倒下,沾满血的手死死拽着这位看着他长大的老师的衣袖,让人把自己扶起来。

“……孤敬你……为国尽忠……”这个男人即使满身血污,依然英武不凡,裘振背对着他抗击来袭的武器,只能听到后面群臣们哀求他去接受治疗的声音。

“……放他走!”一声怒斥让所有人都停住了,裘振正好一个起落踩在数只交错的枪头上翻身而出,如豹子一般飞蹿出去,直接扎进了深不见底的陵水河中。弓箭手们追击过去,对着水面连放百十只箭,但都如泥牛入海不见丝毫反应。

啟昆帝已无力支撑,带着一身鲜血晕了过去,太尉临时担起监国一职,勒令所有人回防,又下令今天的消息一个也不许传出去。



钧天皇历十三年,一场原本能改变天下格局的战争因为一个天璇死士的行为彻底改变了,钧天啟昆帝在临战前身受重伤,无力反抗的天璇因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天下,又重新归于那虚伪的和平中。



TBC.


捅了!终于捅了!

虽然没用上之前想的那个裘振献身梗,这样也挺满足的了!

这里说下对裘振这个角色的理解吧。

他是一个教科书式的忠臣,愚忠的那种。

他捅啟昆肯定是为了天璇,但不可否认他在啟昆这里得到了作为一个武将应有的尊重(陵光是把他当朋友,有依靠有感情,但没有给到真正需要的东西),所以后来他才会自杀。

士为知己者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啟昆帝给了他认同和信任,他辜负了这份信任,所以以命来抵偿。

后面可能会改一些裘振自杀的情节,我们下个月再见!(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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